我的姥姥还有个妹妹,比她小上几岁,如今已经去世了。按我们东北的习俗,我应该称呼姥姥的妹妹为“姨姥姥”。
姥姥与姨姥姥两姐妹,小的时候生活特别惨。她们的父母在没解放的战乱年代说没就没了。之后姥姥就领着年幼的妹妹,寄居在她们比较抠门儿的舅舅家,一直到成人之后。听姨姥姥跟我讲,姥姥是个特别好强的女人,用现在的话来讲绝对是一条风里来、雨里去的“女汉子”。
那会儿她们姐俩常常食不果腹、饥肠辘辘。但是姥姥总是先把食物给姨姥姥吃,自己则忍受着饥饿,有好几次都昏厥过去。姨姥姥特别喜欢吃咸鹅蛋,那会儿姨姥姥还特别小,总是拽着姥姥的衣袖哭闹着要吃。可是那会儿鹅蛋金贵着呢,不像现在都没人愿意吃了。她们抠门儿的舅舅也把自家特别少的咸鹅蛋锁在仓房里牢牢存放着,准备留着逢年过节再吃。
当年姥姥为了能让姨姥姥吃上鹅蛋,偷了她们舅舅的钥匙,把仅剩下的六个鹅蛋都给吃了。舅舅知道之后,拿着藤条,二话没说,扒了她们的裤子就照着屁股狠劲地打。姨姥姥那时小,吓得哇哇哭。姥姥却异常冷静,把姨姥姥死抱在自己怀里,对她们的舅舅叫嚣,是我偷的,使劲打我吧。
结果她们的舅舅真把姨姥姥推一旁,把姥姥踢在地上,疯了一般狠命地打。幸亏街坊邻居听着声儿,都过来劝止,要不一准得出人命。后来姥姥是被邻居花钱送到村里郎中那上的药,姨姥姥抱着趴在炕上、连喘大气的姥姥嗷嗷直哭,一劲儿保证自己再不给姐姐找麻烦了。连看病的郎中,见到这一幕都忍不住直掉眼泪。姥姥的屁股血渍直流,将近半个多月没下得了炕。
姨姥姥生前每每回忆起这事儿,都声泪俱下。将近六十多年前的事儿,却依旧记忆得这么清晰深刻,可见她们当年吃了多少苦,姥姥又受了多少难。
所以姨姥姥长大嫁人后,每年都要腌好多咸鹅蛋,等好了之后,就让她的大儿子骑自行车给姥姥送去。再后来就是有了我们这些孙子辈们之后,每到过年时,亲戚朋友都凑齐了,再拿出来吃。
姨姥姥腌的咸鹅蛋,因为腌的时间过长,已经不是呈油黄色了,都变成了暗绿色的,有点像松花蛋,不过味道还是特别好呢。
我小时候每回去姨姥姥那都会吃上好几个,再带走好几个。姨姥姥的几个孩子,后来都工作生活在沈阳。在姨姥姥去世的前一年,我去沈阳看她,还吃上她开春忍着病痛的身体做的咸鹅蛋呢。
当时感慨味道跟小时候一样,甚至更好吃了。姨姥姥当时看我吃得很香,摸着我的脑袋特别欣慰。万万没想到第二年她就去世了,而这味道也成了我今生难忘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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