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算算日子，黎歌走了快两个月了吧？”

这天，金秀芳趁着煮午饭的功夫，试探性地开了口。

“哪有那么久，才五十五天。”

曹燕往灶里加着柴，反驳的话脱口而出。

“五十五天，你倒是记得很清楚。”

金秀芳停下滤米的动作，看曹燕的眼神意味深长。

“我现在记性有点好，所以……”

曹燕听着金秀芳语气不对，才意识到自己失言。

“你记性好？昨天你上街我让你带点东西，你落了好两样，你最近好像经常忘东忘西，别人说是吃了豆腐乳会这样，我看你以后还是少吃点。”

金秀芳的语气不像责备，更像取笑。

曹燕知道，金秀芳明白她难为情，后面的话是给她的台阶，于是，顺着她的话头，带着自嘲的语气说道：“是啊，看来我该戒了，看会不会好转。”

“黎歌有没有给你打电话，说什么时候回来？”

金秀芳开始把话头往主题引。

“没有呢。”

说到这，曹燕脸上的失落怎么也掩饰不住，只能借着给灶里加柴，避开金秀芳有意无意的注视，但她很快想明白，这是没用的，她这个妈肯定早就把她看得透透的，看来只能正视问题了：“妈，有什么事吗？”

这些日子，媒婆上门的频率实在太高了，虽然还算避着她，但房子就那么大一点，山里人嗓门又大，隔着几扇门，都总能听到那么几句，只是她不想听，看到有女人上门就躲得远远的。

“那些媒婆也真是的，我都说了你有对象了，还老是上门，赶都赶不走。”

金秀芳一副深受其害的模样，长叹一声：“要是黎歌现在人在这，我也不用跟她们废话了。”

“妈，你也别脾气太好了，你摆摆脸色，她们自然就不敢再来了。”

曹燕听懂了金秀芳的试探，趁势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我也想，可乡里乡亲的，以后还有求人的地方，得罪了也不好。”

金秀芳显得很为难。

“那也是。”

曹燕想着，自己确实有点欠考虑，现在又是种花又是种水果的，还刚买了牛，村里那些人看他们家的眼神就好像她家赚了几百万似的，眼红着呢，就等着生点事找麻烦，这时候还是不要落人话柄的好。

“你还别说，她们说的人，有的条件还不错，有的，都在城里买房了，有的，还是有工作的，城里那房子几十万，再做点生意，以后的日子就不愁了。”

金秀芳的语气中隐隐透着满意。

“妈，你羡慕别人干什么，我们又不是没房子住，你们羡慕城里人，但有些城里人没收入，还去菜市场捡菜贩子不要菜回家吃，还有，你听说没有，村里有两家儿子买了房跟着搬到城里的，没钱花，买不起柴，都在城郊找人要土地种菜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多风光，其实比在村里带着可怜多了。

我们起码不愁吃穿，那些垃圾菜，我们都拿喂猪了。

而且我们去年不也赚了几十万，今年肯定会赚更多，那些人，我还没放在眼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