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喧哗散尽，这一天哪怕过得再怎么惊心动魄或者趣味十足，也都成为了过去，对于没有成功的人来说，这一天也就只能是自己失败道路上的回忆而已，而对于旁观者来说，今天就只是千千万万普通日子的一天，过后即忘，不留痕迹。

人潮散尽，本来是庆祝秦王寿诞，但是随着发展到最后反而庆寿这件事成了没那么重要的事情了。

长了一岁的秦王换了一身衣服，那身染血衣衫被宫女拿走不知做了如何处理，但是想来不是焚毁也差不太多了。

宫中不差这一件衣服，秦王也不需要这一份回忆。

此时夜已深，所以秦王也没有穿的那么麻烦，只是随意换了一件轻便长衫，材质柔滑，他此时身上的伤口已经渐渐愈合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了，所以他也就没有费事包扎，这让他也感受到了一些惊讶，心中对于这阵法的能力又高看了几分。

深夜的月亮显得是那么的明亮，阴冷光辉照耀着占地辽阔，建筑考究精致的皇宫。

此时除了还在忙碌清扫的宫女太监外，镇京办禁卫军甚至守城卫军等也丝毫没得清闲，相比起二皇子，五皇子闹出的声响也更加大一些，三座宫门失守，镇京办失守，东城区失守……，如果不是秦王展示了莫大威能，恐怕今日这事情将会是走向另一个截然相反的方向。

众人奔走匆忙，时有小股不甘心的反抗者随着刀剑齐飞而泯然众人，当然，这些吵闹在这诺大皇宫也惊不起太大的声响。

虽然寂静无比的氛围下大部分人总是会容易觉得孤独与悲伤的，但是只是大部分罢了，秦王他自认时不会出现这些情绪的。

皇帝的殿宇相较之宫中大部分建筑，本来就高一些，秦王更是在二楼高处开了一个楼阁观口，顺着楼梯走上去便可扶栏俯瞰整座皇宫。

秦王，这个以赢字为名的男人神色平静，眼神冷漠的站在自己殿中楼阁处注视着这座属于他的皇宫，些许火光来去匆匆，应该是正在匆匆忙碌的宫女太监们。

他站了许久，寒风早已吹透他的衣衫，但是他却没有感受到寒冷，众位在他身后的人也不敢多言只是静静的陪着站着，一宿之间两个儿子接连反抗自己，换做寻常父亲恐怕早已深受打击了吧，看着古井无波的秦王面庞，众人在心中猜测这秦王心态究竟会是如何，该是滔天波浪，还是满目疮痍？

“摆驾东宫。”

沉默了许久，吹了许久寒风的秦王终于开口说道。

“诺。”

身边宦官急忙应一声，而后便要匆匆跑出去安排，秦王摆摆手，说道：“也没有几步，便走着去吧。”

“是。”

众人躬身应诺。

…………

五皇子回来之后并没有大肆打砸事物发泄情绪，也没有同自己身边紧紧跟随的几位将军解释些什么，在回来之前，他除了下达最后一个遣散军士命令之外，几乎是一言不发。

“徐将军，马将军。”

已经在寝宫内的台阶上静坐许久的五皇子终于开口说道：“你们几位如今也算是对我仁至义尽了，我老五今个失败，是我的失误，你们几位，也先行离开吧，能跑多远，便先跑多远。”

说完，他似乎还是有些不放心，沉默了一小会，继而说道：“我还算是知晓我父王的性子，你们几位如果此时不离开京城，恐怕就没有机会在离开了。”

这段话说的颇为绝情，但是几位紧随将军却都没有恼火，相反的是骨子里的悲哀。

他们几人赌上的，自然只有一样东西，那便是最不值钱却也最重要的……前途，此时一招挫败，输了便是输了，他们又不是什么喜欢悲秋感春的狗屁文人，领军多年的几人明确的的知道败了就是败了，至于什么东山再起重出江湖之类的，又是何其艰难的事情，只是他们就算不会伤春悲秋，但终究不愿放弃。

一辈子的前途，这同时带着很多人，包括他们妻儿父母都在其中。

所以如今他们赌上一切的背水一战败得那么迅速那么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的时候。

使得他们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小丑，演了一出不知道多么荒诞的戏码后没有被任何人记起便要彻底离开。

“五皇子，我们还有机会，只要我们军队不散，到时攻下这京城后，我不信他秦赢还能一手翻天不成。”

站在徐将军身边的一名魁梧披甲汉子出声说道。

“一手翻天……。”

五皇子听到这几个字后，轻声一笑：“一步输，步步输，我终究还是过于自大了，就算再怎么了解父王又如何。”

他一声长叹，看着还满脸犹有不甘的几人，说道：“黄策先生消失这么多年，我们都过于放松了啊。”

“黄策先生？！”

但凡是长生神朝之人，又有几人不知道黄策先生这四个字代表着什么，哪怕这四个字已经渐渐退开人们视线蒙上历史的尘埃，但是只要偶有一阵清风，所有人都坚信他届时定能闪出无比耀眼的亮光。

“皇子是说，今日之事是又黄策先生出计破解？”

徐将军满脸的不可思议，语气也有些苦涩无奈。

五皇子苦笑一声，说道：“不然父王为何能够破解来几百年未曾解开的长生大阵并且与自身融合。”

五皇子此时走神一下子，似乎回忆起了方才场中那看似轻松随意但却与无声处惊雷的骇人：“我曾经及早就在宫中典籍看过关于这个阵法的消息，只是父王也不知该如何运作，只能依着祖上流传下来的玉石来开启阵法，这玉石能力有限，就只剩下区区一次机会，而且一经开启，便是整个大阵的全部威力同时展开，根本无法控制，但是现如今已经不同了，今日看来，父王他已经掌握了开启微弱阵脚并且随时关闭的能力了。”

几人面面相觊，最终也只剩下一身悲戚长叹：“既然黄策先生已经出手了，我们就算逃跑又有什么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