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回战场。

黑暗棠承遗民和凛北游侠的所有队伍全部接阵，沈世昌奋勇抵抗却不能击败身边任何一位凛北游侠卫士，他的头被砍下剁烂，身体也不知被切成几份如此一来，战线逐渐逼近李斌的指挥处。

随着大批支援的到来凛北的战士们士气倍增，阵型和托尔然的指令逐渐发挥出了作用。

依着王璀和张冠成的支援，他们很快突破了黑暗棠承遗民东北前哨的大门，将里面的敌兵挨个清理，直至占领。

在大门被破开之前，李斌看着楼下蜂拥而来的敌兵，嘴里低沉念到：“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而后，他哀叹道：“谭一恒尉侍！

你说得不错，凛北游侠果然不一般我们共同成长于世西，在青春少年时期却失去了认识这世界最好的方式，在那之后的年月里也见到了这白雪茫茫的世界究竟是如何黑暗如今，我们为外境的人民赴汤蹈火，所为之何？岂不是吾等内心之光焰，追求公平正义之理想？可世西人民被迫臣服明恒，如今面对我们的威胁，他们只得奋起反抗，他们又何错之有？我们号称追寻荣誉与理想，追求公平和正义，可究竟何为公平正义？我们因着自己的遭遇将怨恨洒向旧日的玩伴和一同生活的昔日同学，二十余年过去，我仍认得相当一部分曾属于北永校的同胞，以及我初中时代去向了大谷、八西的朋友我被迫与他们战斗，砍碎他们的躯体如今也将遭到世西永世的唾骂，我所为之何？”

话毕，他拔出了自己的短剑，将之插入胸膛。

随着黑暗棠承遗民东北前哨的陷落，世西的战士们不断清理着周遭幸存的敌兵。

之前捆绑着孙林撤退的突围队伍在见到被铭芳远破出的防线处驻守上了凤凰帝国湘恒伟的部队时灵机一动，针对其发起了猛攻，湘恒伟的队伍不敌，被破开了一条出口使得孙林逃向了白雪茫茫的西方。

“红川之战”

就此落幕。

如此称呼这场战役是因为从徐英堂阵亡的小广场到凤凰帝国与凛北游侠接壤的十字路口、凛北游侠南方一整条宽大的马路上，都充满了来自各大阵营之人的鲜血和断臂残肢。

“铁血之战”

中除了高级军官，剩下阵亡的士兵仍躺在白雪之中，他们的尸身尚未来得及被安葬；而在新一轮的红川之战中阵亡的士兵们、被御骑反击致死的数列身体破碎的战马们他们的鲜血将大地熏黑；被烈火烧死，遭到张平荣的部队踩烂的凤凰帝国牺牲部队仍在咽喉要道南部入口散发着死亡的气味

周遭的高矮楼房被天启的冰雪冻成冰山，而人们的鲜血和伴随之从人堆上流出的内脏肝肠则灌溉在这冰山血谷之中，仿佛一条奔腾不尽的大河一样永远流淌，让这一整条道路都充斥着人们碎裂的身体，以及永远排不干，冻不住的热血。

“红川之战”

，于此得名。

“此后，这片战场上的天空再未曾降下一片雪花，人们的血液沸腾滚烫，但战场的温度却比外界要更加寒冷，泼水成冰；此后，被埋在人堆里没有被发现的幸存士兵将永远蠕动着或失去四肢，或失去头皮，或双眼溃烂的躯体游荡在战场内部与边界，他们不分凛北或大谷，八西或北永校、黑暗棠承遗民。

这些从噩梦中醒来的恐惧将永远守护这方被诅咒的土地，将永远徘徊并嘶吼于天启之光下。”

“他们不会允许任何人从这里通过，不会允许任何人打扰他们的安息——天启的雪花如是。”

托尔然说完，闭过了眼睛，随后一颗晶莹的泪珠从她那棱角分明的脸上滑落。

“这是真的吗？”

她身边刚参加完凛北军事训练的新战士问，“真的有那些失去肢体的蠕动的怪物吗？”

“不知道，我从不觉着有。”

托尔然说。

“但有人说见到过，有人曾进到里面去探险”

托尔然说着，开始犹豫。

“不过，有人出来了，有人却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