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掀开车窗帘子，瞧着刚刚偏西的日头，问道：“你正事忙完了吗？”

下午才开始，他平常不到夜里月亮露脸不回府。

裴既渊倚在小榻上，抚着眉心，“最近为朔原那边的事c不少心，今天当我休沐了。”

他对公事一向上心，她在王府呆这么久很少见他休息。

霓裳垂眸，思索如何将盘旋心口的话说出。

裴既渊拉起她一只手腕，轻声问：“手还疼吗？”

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瓷青玉瓶，“给你上药。”

“不用了。”

霓裳想要挣开，“夏竹给我上过药了。”

房里常备着药膏。

裴既渊坚持，拿柔软的帕子沾sh温热的白水，一点一点拭去曾涂的药膏，等晾g再轻轻抹上新的。

霓裳看他眼睫低垂、薄唇轻呼给她上药堪称得上温柔的神情，忽然感觉指尖发烫，像被火燎过，一直烫到心里去。

她扭过头，望着晃动的车帘，“你不用这样。”

他们之间可以有威胁和屈服、强占和接受，唯独不该存在这种不是情人、胜似情人的小意温存。

“我怎样？”

裴既渊瞟她腮颊、耳垂泛红，莹白肌肤里透着一抹晕开的嫣粉，如少nv会见情郎前偷偷涂上的胭脂，含羞带怯中不经意暴露心事。

他吮住她一根指尖，猛地一x1，含混道：“你说呀，我怎么样你了？”

“嗯……”

一缕su麻沿着指尖直送脊椎，霓裳嘤咛一声，后知后觉掩住嘴，嗔道：“你上药就上药，别不正经。”

明明同床共枕、水r交融好多回，他这样，竟撩拨得她的心微颤。

“自己没定力，倒怪我头上来了。”

裴既渊r0u了r0u她手背放下。

霓裳懒懒地靠在车壁上，闭上眼眸，似乎不想和他多说一字。

马车很快行驶到温泉山庄。

庄子坐落于一处山脚下，沿途草木枯h，山上松柏却苍翠yu滴，仿佛一瞬间回到春天，霓裳心情不由好了几分。

用过晚膳，裴既渊带她去了一个院子，院子里假山流水，倒没什么稀奇的花草可观。

水清见底，下面的泉眼“咕嘟咕嘟”

向水面吐着泡泡，热腾腾的雾气散开，在皎洁的月光下像给院子披上一片朦胧轻纱。

黑夜、明月，风灯、温泉，在这深秋的夜里，她感到一份久违的宁静。

“想不想下去泡泡？”

他边解腰带、边目含深意地笑问。

“你先下去。”

裴既渊脱下外衫，穿着寝衣在泉水里游了几圈，靠近岸向她张开双臂，“卿卿，快下来。”

霓裳知道拗不过，褪下裙子和他一样穿着寝衣往下跳，谁知裴既渊的手收了回去，“脱光。”

“我冷。”

裴既渊掬了捧水泼她脸上，“水很烫的，你脱了寝衣，还有肚兜、亵k呢。”

她裹着上下两块巴掌大的薄布下去了。

“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