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孝至听罢，甚是不好意思，原来自己的乔装打扮之技如此拙劣。

竟这么容易被人一眼看出格格不入。

“老奶奶，我观你如今八十有余，却在此寨中生活四十余年，不知在此前是在何方安家？”

刘孝至既然已经坐了下来，就看看能否从此老妪口中探听一些事情。

“哈哈，姥我半生在此寨中，此寨便是我的家，而在此之前......”

只见老妪说道此处停顿半刻似乎在回忆久远以前的记忆。

接着说道。

“在如今纵横，除了十二国王城内，天下黎明百姓，何曾有真正的家？我自打小开始，便是颠沛流离，吃过人肉，啃过树根，肚子极饿时，却是依靠一根人腿骨，不断咬出骨末，勉强活下去，直至如今，我也未见过亲生父母，那时候他们给予我们这种人一个称呼，鬼。”

“当年我快要死去时，却是被寨中老人救起，给我糟糠麻食，让我活了下来，自那以后，我便是寨中一人，那时候开始，我才能算是人。”

刘孝至震惊看着老妪面目，却是不似说谎。

“为何不去十二国定居，加入他们成为国民后，便可有活下去的办法。”

只见老妪淡淡地看着刘孝至，却是不见愠怒，似乎知晓看穿刘孝至似得。

“小娃娃，看来是出生在那富贵人家啊，也难免不甚了解，十二国，那岂是你想进便让你进，入城便要50文铜钱，对于我们这些所谓的鬼而言，那里是人进的地方，却不是我等之鬼可觊觎，哪怕你有那运气，拥有50文铜钱，却是只会被抢夺后赶走。”

“更何况，进城后，仍是非在籍流民，别说吃，甚至连在路边角落躺上半刻便会有人驱赶，在城内，吾等贱民，甚至比起外界更难生存，毕竟在外界尚可寻到野草树根充饥，而城内，你所见之树木杂草，皆是有主之物，如是此般，像吾等同样状况之流民，数以亿万，有一人勉强糊口又如何呢？那便已经是万中无一之人。”

听罢，刘孝至久久不能言语，此刻他深感震惊，他从未觉得，王城是个很难进入的地方，他每次进出城，却是从未缴纳过什么入城费用，这又是何原因？只是不知晓便不再想了。

刘孝至抬起头，看着老妪。

沧桑面容，却是有着看透世间的睿智双目。

似乎，已经触碰到觉醒门槛。

这倒是让刘孝至觉得更加难能可贵。

难怪，此老妪如此与众不同。

“小娃娃，姥我快死了，我已经感知到，我的命已经走到了尽头了，我观你的双眼清明，我知道，你已经到了那一步了，年纪轻轻，却是世间少有，姥有一事拜托你，不知你可应允？”

“老奶奶请说。”

刘孝至急忙扶起正想起身却蹒跚不稳的老妪，在其眼中，已经知晓老妪已经达到知命的境界，几乎快至觉醒。

如果生命能再长一点的话，或许……

“我晓得你在这次的来军中地位不低，姥恳请你们，不要破坏如此安宁的土地，我知小常子他们偶尔会下山抢夺粮食，却是很少害人性命，仅是为了寨子内数万人的生存，不得而已。”

“姥，已经活不动了，如果可能的话，给他们一个可以为家之地吧。”

说完老妪却是感觉到了些什么，蹒跚走向屋内。

只见其静静地躺在那破旧小木板上。

却是脸色安详地再次招呼刘孝至到身前。

刘孝至却是不知老妪为什么说着便上了床。

不过还是走上了前。

“小娃娃，我观你并非凡人，如果有可能的话，请你挽救世人，让世人不再畏仙，让世人，抬起头来。”

说罢，便是闭上了双眼。

初始，刘孝至以为老妪年纪太大，体力不支需要休息。

可很快他便察觉异样。

这老妪她......

刘孝至，脑海中久久不能忘记老妪的那句。

“让世人，不再畏仙......”

这老妪，似乎就像是为了等到刘孝至的到来，与他说这句话，然后便离开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