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述对目光的敏感度很高，即使闭着眼睛，也感觉到了自己正被人凝视，她分辨出视线的来源，然后猛地睁开眼睛，回看过去。

在与crius视线相触的那一秒，对方移开了目光，继续笑意盈然地与主持人对话，全然看不出任何异样。

“表姐，你怎么了？”

柴书耘小声问道。

“没事。”

罗述依旧紧盯着台上，“这个c大的真名叫什么，你知道吗？”

“不清楚。”

柴书耘摇摇头，“一般网文作者的真名是不会对外透露的。”

罗述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然后我想请问c大哦，您的这个笔名crius，小羽毛们有很多猜测，今天您能不能跟我们揭秘一下，这个名字究竟有什么含义呢？”

crius没有立刻回答，他面朝着台下观众，沉默了一阵，才开口道：“没什么特别的含义，crius，中文音译出来就是克利俄斯，是古希腊神话中的生命之神……”

罗述眼角蓦然一跳，紧接着瞳孔放大了一圈。

“……大家就当我，太中二了吧。”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看来就算是网文大神，也有一个中二灵魂啊……”

主持人业务熟练地接过话茬，继续聊下去。

然而罗述的思维还停留在刚刚的那番解释里，这个笔名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接连几起案子留下的那些线索，如果说第一眼见到crius那种难以言明的直觉和刚刚的凝视都是巧合的话，那眼下这种情况，也能算是巧合吗？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着，尽管从表面上完全看不出任何变化。

目前为止发现的组织成员都属于社会边缘人物，而这个crius不仅拥有这么多的追捧者，甚至还愿意开线下的签售会，光这一点就与他们对组织成员的群体画像相背。

此外，目前神的名字的出现，都是在案发后代表受害者在他们眼中的罪名，比如自杀、偷窃，而这个克利俄斯且不说代表不了什么罪名，也不是出现在命案发生之后，而是作为一个人被大众认可的标识，这一点也和先前不同。

crius还主动调侃自己是太过中二，以那些人对各种神的迷信和重视程度，大抵也不会说这样的话。

或许真的只是巧合，罗述皱了下眉，一滴汗从额头滑落。

真的是她神经绷得太紧了吗？

她偏过头，问柴书耘：“这个c大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网上写小说的？”

柴书耘想了想，回道：“大概今年三月份吧……具体什么时候我也不清楚，你可以在网上搜一下，应该能搜到。”

罗述点了下头，打开手机搜索，百度百科给出的答案是今年的3月24号。

“三月二十四……”

距离第一起案子发生正好一个月。

罗述被自己强硬地把所有细微的苗头都和案件扯上关系的思维逗笑，她关上手机，打算先把这场签售会看完，仔细观察一下，这个crius究竟是个什么人。

“c大接下来有没有具体的写作计划呢？下一本书是不是已经构想出来了？”

“坦白讲是有一点小想法，不过还没成型，可能需要大家等一等。”

“哇——真的很令人期待呢，”

主持人神情夸张地接道，“好，接下来呢，就到了大家期待已久的粉丝互动环节，大家购买的门票上都有一个独一无二的号码，现在我们要随机抽取一个号码，被抽到的小羽毛可以上台和c大单独合影哦！”

工作人员送上来一个号码箱，主持人把它拿给crius，让他从中抽取。

“让我们来看看今天的幸运观众会是谁呢，恭喜——”

主持人打开crius抽出的纸条，念出上面的号码，“五十六号！”

罗述看到柴书耘手忙脚乱地拿出自己的票，发现上面的号码不是56之后，遗憾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