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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后半生的转折点,我认为就是哥哥宁宁的出生。
你看她开心的笑容,在所有照片中实在太罕见了。
我的哥哥孔继宁生于1962年,是毛家第三代中惟一见过外公的子孙——那时他还是个婴孩。
这里,还要讲最后一个与头发有关的故事。
妈妈尽心尽力担当着替外公照顾外婆的责任,照片上外婆的发型就是妈妈设计的。
直到60年代中期,外婆都是把留长的头发梳成两条小辫子并盘在脑后,而这样不便于梳洗。
妈妈就把外婆的辫子打开,把头发剪断,从中间对分,人显得精神多了。
直到去世,外婆都保持这个发型。
1972年,我出生了,而且也赶上了让外公起名。
妈妈把我的照片带去给他看的时候,外公把自己名字里的一个“东”
,还有自己喜欢的“梅”
都给了我。
怎么样,够大方的吧? 我是在上海出生的,两岁到六岁之间都在外婆身边度过,可以说继续代妈妈尽孝吧——父母当时都是军人,那些年运动不断,他们格外忙碌。
由于当时年纪小,外婆给我的印象并没有后来深。
说来也怪,以往听外公的录音,和外公会面都能引起她病情的重大反复。
而当1976年外公去世时,全国人民泪落如雨时,她却表现出惊人的平静。
现在回想起来,这是一次不亚于前两次的危机。
只不过由于压抑较深,当时没有爆发,而分几年逐渐释放出来。
只要外婆一发病,楼里马上就如无人居住般安静。
她那对外公已成永诀的思念,对往昔岁月的痛惜,一丝一缕地慢慢侵蚀着日渐衰老的身心。
终于在那个我永远不能忘记的1977年初秋之夜,她坚持睡在我房间的小套间书房里,躺在拼起的椅子上,窗户只开了一条小缝。
在冷风侵袭下,第二天我发现外婆已不能起床,她中风了。
然而,外婆病得真不是时候。
当时国家的形势已走向拨乱反正,1979年她被选为全国政协委员,贺子珍“解放”
了!
《人民日报》为此配发了这张我和外婆在医院花园看《解放军画报》的合影。
那一年,她七十岁,我七岁。
  
第五节 外婆贺子珍的后半生(五)
1978年,已到入学年龄的我,告别外婆,来到父母身边。
次年外婆终于获准进京,当时正逢建国30周年。
从1949年坐火车去北平在山海关遇阻,到现在中央派专机去上海接她来首都,为了这一天,她足足等了30年。
现在,她可以来了,可是…… 北京对她而言,一来意味着丈夫,可他已在三年前离开了人世。
而只要他活着,自己就不能去。
这个悖论使两位老人一直痛苦着。
二来意味着国家,就像当初她不顾一切前往的红都莫斯科,是心中的圣地,理想的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