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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一个故事其实并没有确切的开始和结束的点。
它们只是叙述人主观挑选出来的一些片段,一件事情可能原本开始得更早,而结束得更晚。
26年后,我的视角改变了,看到了那几个月发生之事的真相——我并没有刻意寻找这种领悟,它只是像一颗流弹一般,偶然击中了我。
***
后来有一段时间,我一直在想我和劳拉的感情究竟是在哪个时刻分崩离析的。
可能我的整个生活都随之灰飞烟灭了,至少是在那之前我一直梦想着的生活。
也许这个破碎时刻就是韦德被杀后的第二天,劳拉从家里不辞而别,我们就再也没有谋面。
但其实自从我在教授家吃饭的那晚,事情就开始每况愈下了。
就像在雪山上一点声响或者一颗石子就能引发扫平一切的雪崩,一件看似庸常的小事也能打碎我关于劳拉所知的一切,最后,连同我关于自身所知的一切也都被打碎。
那个周末,我打算和一个朋友贝尼·索恩去一趟纽约。
他托我帮他去搬家具,可以在他家过夜。
他要搬进一套带家居的一居室公寓里住,所以想处理一些没卖掉又拿不走的物件。
劳拉说不想一个人在家过夜,想去一个朋友家,继续写她的毕业论文。
她的朋友叫莎拉·哈珀,住在罗基希尔[1]附近。
我在韦德家图书室的进度比我想象的要快,所以觉得圣诞节前面的那个周末不去他家一回也没什么问题。
但是非常倒霉的事情发生了,贝尼往租来的货车上搬东西的时候在冰上滑倒了,摔断了腿。
之前我和贝尼约好,他来接我,但是不幸就在约定时间之前的一个小时发生了。
所以他没来,也接不了我的电话。
我给他留了言,回家等他的电话。
又过了一个小时,医生帮他打好石膏,他才从医院打电话过来。
搬家要推迟,我们得采取备用计划:在机场附近租一个仓库,把他所有的东西放在那儿。
我给仓储公司打了电话,发现可以花50块一个月的价格租一间仓库。
于是,接下来的一整天便是我一个人把他所有的东西搬上货车,到仓库卸货,然后把车还给租车公司。
完事之后,贝尼也已经搭出租回到家,我告诉他一切都搞定了,并且答应他过一会儿给他带点儿吃的回来。
劳拉没有留下她朋友家的电话,所以我也没法告诉她我推迟了去纽约的行程。
我去学校里找她,她也不在,只能回家了。
我打算去韦德那里,给她留张字条在家。
说不定她会回家呢?教授家的钥匙放在壁橱中的一个空罐子里,里面还有一点儿零钱,都是10分和25分的硬币。
我正准备出门,有人按了门铃。
我打开门,看到一位和我年龄相仿的男士,瘦高个,面色苍白。
虽然外面在下雪,但他只穿着一件呢子外套,围着一条红色的围巾,这让他看起来像一个法国画家。
看到开门的人是我他似乎很吃惊,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只是把手插在灯芯绒裤子里,看着我。
“有什么事吗?”
我问。
他肯定是找错地址了。
他叹了口气,忧伤地看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