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耍俊?br>
老母鸡在劳教队出来进去过好几次,撇着嘴说:“这有什么新鲜?六六年以前只要是领过结婚证的来接见都让过夜!
你要眼馋,当初怎么不找个长期的主儿呀!”
三个“鸡”
全没有固定的主儿,都叹了口气。
九斤黄无情无绪地哼哼起《十八摸》来:“……啷当哩格啷当!
老汉推车过仙桥呀嘿……”
小郎把谢萝一家子带到禁闭室隔壁一间低矮的平房门口,掏出钥匙开了门,一股酸臭直冲出来。
儿子阿嚏阿嚏打了两个喷嚏,尖叫一声:“好臭!”
小郎扔过一把笤帚:“凑合扫一扫,抱两捆稻草搭个铺!”
这是一间废弃的狗舍,大约六平方米,走进去得躬着腰,淡淡的冬阳斜照着屋里地下三四寸厚的尘土垃圾和干狗屎橛,没有电灯也没有窗户。
夫妇俩叫孩子等在门口,手忙脚乱地打扫起来。
得赶快收拾,天一黑,什么也看不见,要是扫不干净,孩子传染上什么病,更揪心啊!
小郎嗤嗤笑着走回生着洋炉子干干净净暖暖和和的值班室。
前两天三王队长就叫她收拾狗舍,说是场部拨给女劳教队的两头德国纯种警犬快运来了。
真是有福之人不用忙,来了这对右派夫妻当替死鬼,他俩为了那个小崽儿,准得扫得倍儿干净,明儿一大早他们就走,正好给警犬住。
冬天昼短,还没把垃圾狗屎撮出去,天就黑了,一阵阵刺骨的寒风刮得孩子抱着肩直蹦,谢萝心疼得打开铺盖把他裹在被窝里,对丈夫说:“咱们得快点!”
等到铺上稻草,领回冰凉的晚饭,弯弯的月儿已经升上树梢。
狗舍只有一扇门,开着门太冷,关上门就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谢萝不知怎么办才好,丈夫不慌不忙出去拾了几块半头砖码在墙角,搓了几个草把,掏出火柴点着火,不一会儿,铝饭盒里的菜汤窝头就咕嘟嘟冒泡了。
他点起一支烟欣赏自己的杰作。
臭烘烘的狗舍里弥漫了菜汤香气,稻草和劣质烟卷的烟气,跳跃的火苗把变了形的人影投在泥坯墙上,孩子在软软的草铺上打着滚喊着:“暖和了!
亮了!”
“像不像二十世纪的山顶洞人?”
丈夫苦笑道,逗得谢萝也笑了。
他们高兴得太早了,半湿的稻草发出一蓬蓬浓烟,狗舍没窗户,呛得三口人不停地咳嗽流泪。
谢萝用袖子擦去孩子脸上的眼泪鼻涕,却忘了自己满身尘土,擦得那张小脸变成个花狸猫。
丈夫一脚踢开门,刺骨的寒气又跟着进来。
“快关门!”
谢萝喊道。
丈夫慌忙用砖头压灭了余火,关上门,阿Q式地说:“劳改农场还给了一扇门,咱们到底比几万年前的老祖宗强!”
真是书呆子啊!
饥寒交迫的时候还去追忆老祖宗。
不过阿Q式的处世法也是老祖宗的遗产,几千年来人们就靠着麻木不仁才能在各种苦难中生存,太敏感的人都活不长,敏感的同义词便是脆弱。
脆弱者不是成了尸体便是成了精神病。
据铁丝网外传来的消息:当前只有炼尸炉和精神病院“客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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