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扇川轻笑了下，带着连昏暗也掩盖不了的忧伤，“但我又和如水不同，如水最终成为了这个世界的人，而我无法归属于任何一个世界。

所以，我必须离开。”

“……”

眨了下眼睛，季如水微张了张嘴巴，但发现此时她不知道该说什么，然后又沉默了下去静静听下去。

“我记得如水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是……拯救？”

“……嗯。”

“呵，我和你完全相反的哦，我是因为惩罚。”

惩罚？

“因为某些原因，我做错过一件无法挽回的错事。

这件错事……很严重很严重，那是用死也无法赎罪的事。

所以神便让我穿梭在各个时空。”

“这是惩罚？”

季如水问道。

“嗯，惩罚。”

她点了点头，“无法停留在任何一个时空，经历无数次离别，经历无数次当面对曾是出生入死的伙伴朋友时他们对你莫不相识，而你也不能与之相认，还有始终看不到终点的旅途。

这便是惩罚。”

无数次离开……

离开时那种紧紧萦绕在心头的难受季如水感受过两次，她明白那种难受。

她是不明白第二个惩罚时什么意思，但是，当她听到柳扇川的惩罚时，她想她明白那是什么性质的惩罚。

不是肉体痛苦，而是精神上的惩罚。

穿梭在各个时空但却无法在任何一个世界停留，无数次相遇，但也无数次离别。

她抬头看着眼前美丽的少女，少女看上去青春活泼，单单看表面她根本无法看出少女居然隐藏着那样深沉的故事。

季如水明白，相比于眼前的少女，自己也许要幸运很多？

“所以，你是准备离开这个世界了吗？”

她问道。

“嗯，明晚。”

“那么快？”

她有些惊讶。

“是啊，所以今晚才顶着麻仓好的视线留下来的啊。”

柳扇川朝她眨了眨眼睛笑道。

她转身面向着昏暗的后院，整个身子撑靠在栏杆上，“我一直以为我的旅程永远不会结束，但是……我有一种预感，这个世界会是我最后一站。”

说罢，她回头朝她轻笑了笑，然后大大伸了个腰，仿佛放下了什么重负般轻松，“终于可以结束这段为了惩罚的旅程了！”

眨了下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季如水试着体会一下如果是十年后的自己听到这个消息会如何回应，但最终却无果。

“……是吗，恭喜。”

最终，她只能以现在的自己情况回答。

看着季如水的神情，柳扇川了然笑了笑，“其实这已经是季如水式回答了。”

一顿，她突然收敛了下笑容手托下巴上下打量了眼季如水，最后将视线停在了她的脸上。

“唉~”

看了两秒，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始终觉得，就这样将你送给麻仓好实在太便宜那家伙了！

季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