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发动，慢悠悠融入帝都早高峰。

车窗前面吊着个古灵精怪的hellokitty。

驾驶座车窗里伸出一只胳膊，薅下了车顶的警灯。

窗外小雨无声，细水冲不走雾霾。

&ldo;小彤，&rdo;梁湘调小了收音机音量，忽然问：&ldo;你们内个千里江山特展，下次办是什么时候？&rdo;

佟彤一乐，随口说：&ldo;上次展览是三十年前。

下次……估计得等你退休吧。

&rdo;

梁湘仰天长叹：&ldo;遗憾。

&rdo;

在故宫派出所当了一年民警，紫禁城里的每条小巷子都巡逻遍了，朋友圈计步永远是独孤求败，可却没功夫作为&ldo;游客&rdo;，看一看自己喜欢的展览。

佟彤安慰：&ldo;回头我给你本高清扫描画册，你……&rdo;

&ldo;谢了。

&rdo;梁湘一点不客气。

佟彤还有点恍惚，忽然问：&ldo;梁姐，你说故宫不会真闹鬼吧？你们档案里有没有……&rdo;

交通灯变绿。

梁湘一边挂挡，一边懒洋洋地说：&ldo;你放心。

我在这一片儿巡逻三百多年了，一个鬼影都没见过。

&rdo;

佟彤：&ldo;……&rdo;

收音机里的相声演员替她说出了心声。

&ldo;我可去你的吧！

&rdo;

秋雨缠绵不停，薄雾升腾，将整个城市罩成烟灰色。

故宫往北三公里是后海。

在这种天气里依旧是游客如云。

在一片酒吧、咖啡馆和网红奶酪店背后，藏着无数陈年落灰的窄巷子，像细细的旧绒线，将这座城市的历史和现实分隔开来。

其中一条很不起眼的巷子，墙上的红路牌写着&ldo;煤厂胡同&rdo;。

警车停在胡同口。

梁湘摇下车窗，递出一把伞：&ldo;好好休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