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景行的一只手放在她的椅背上，微微弯下腰，熟悉的薄荷味飘入鼻端，清新的气息将她整个人包围住，她耳边能感觉到炽热的呼吸。

江宛白突然脑袋发木，下意识屏住呼吸，脑海中一片空白，仿佛因为缺氧而出现的大脑停顿。

视线中出现一只筋络明显的手，将书翻到最前面一张，声音温润，“就从这里开始吧。”

江宛白愣愣地盯着书页，没说话。

她突然觉得他们之间，这个姿势已经有些越界了。

她现在大脑空荡荡，书页上熟悉的专业名词，全成了一个个不知意味的方框字，红唇微抿，一个字都不说。

没有得到回应，高景行发出疑惑的尾音：“嗯？”

“机、会、成、本、”

江宛白将注意力放在书页上，一字一顿地念出他所疑问的名词。

江宛白自己开导自己，他们明明是学生在向老师问题时相同的姿势，再正常不过，怎么会有越界的想法。

将荒诞的念头踢出脑海，江宛白慢吞吞组织语言解释名词的意思：“就比如，一个人做生意，一个月收入七千块。

但是如果他用做生意的时间，去工作上班的话，一个月的工资是三千块，那么在算做生意的净收益的时候，要用七千减掉三千，这个三千，就是机会成本。”

“也就是这一句。”

江宛白用黑色的签字笔着书上的一行字，缓缓念出来，“从事一项经营活动，而放弃的另一项经营活动的机会。”

“听明白了吗？”

江宛白问道。

顿了两秒，没有声音。

高景行正盯着她卷翘的睫毛看，那是纤长的黑色，正以一个圆润的角度向上翘起，将眼睛衬的更加清澈。

在江宛白疑惑地看他之前，高景行轻轻回应道：“嗯，明白了。”

紧接着，高景行又指着纸页，将另外几个几个事先准备好的问题，一一指给她看。

这些知识在江宛白大学的时候，她就已经熟练掌握，所以现在教起高景行来驾轻就熟，回到熟悉的领域，江宛白越来越熟练，完全沉浸在书中的效益变动中，刚刚的悸动也慢慢消失不见，语气越发正经起来。

他们维持着最初的姿势，直到江宛白将最后一个知识点讲完。

越讲深入，江宛白越发觉得高景行是个可造之材，他书中折页的位置，一般都是书中重点，而且在她讲解的时候，高景行会时不时提出一些疑问，一看就是有认真学习过的。

江宛白心里十分欣慰，将书合上还给高景行。

她眉梢微挑，唇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骄傲的脸上好像写着‘不愧是我’，厚重的书拍在他的手上，但语言极轻快：“恭喜你，可以换下一本了。”

真可爱。

高景行用舌头顶了顶脸颊，抑制住不合时宜的笑，正经起来，谦虚道：“嗯，是你讲得好。”

“那当然。”

江宛白语气得意起来，如果不是在公司的话，小尾巴都要翘出来摇一摇。

短暂休息，江宛白又开始新一轮的忙碌。

高景行换了一本新的书，端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