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咆哮着滚滚而来，奔涌而去。

大雨如注，倾盆倒下，偶尔一阵疾风刮过，将河边的大树吹得猛烈的摇摆。

叶行呆滞的望着眼前这一幕似曾相识的景象，只觉得脑中像是被搅混的浆糊。

“这……怎么可能？我不是已经在被炸弹撕碎了吗？为何会出现在天衍世界里，而且，还是四年前！”

记忆如同一本古旧的相册慢慢翻开，模糊的画面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四年前，叶行初入灵衍世界，那天他在哨所中接到一个任务，任务内容是去哨所西南方的无定河边收集一种草药。

但是，当叶行走到河边的时候，一场暴雨倾泻而下。

叶行只好跑到河边的渡口躲雨，百无聊赖之时，顺手排了一场竞技场。

不知道是不是运气不好，第一次进入竞技场就遇到破军，然后，惨败而出。

眼中的情景与记忆重叠，唯一不同的是，在刚刚经历的战斗中，自己赢了。

莫非，我回到了从前？

叶行颤抖着伸出手，可并未感觉到雨水的冰冷，反而有一股寒意从脊背直窜头顶。

雨水敲打下来，没有任何阻碍的穿过他的手掌，一如常态的落到地上，泥水四溅。

雨声、风声、河水的咆哮声，清晰可闻，一切都是如斯真实，根本不是梦境所能幻化出来的。

唯有自己，显得与这些景象格格不入，仿佛一具游魂。

游魂……想到此处，叶行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能看能听能思考，却没有触觉，不正像一个游魂么？

“啊！”

叶行忍不住仰天大叫，回到了从前又怎样，自己已经变成了游魂。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前世的一切重新上演，只能任由前世的悲剧再度发生，只能将前世所有的苦痛再经历一次，无力改变，无法改变。

叶行颓然的瘫坐在泥水中，任凭雨滴穿梭而过，心底的怨气冲天而起。

“贼老天，为何给我希望，却又让我绝望！”

“贼老天，你何其不公！

哈哈哈，敖逐未，你等着，我就算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不远处的呐喊声将叶行惊醒，他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白衣青年狼狈的站在河岸上，对着无定河大喊大叫，状若疯癫。

记忆中的片段顿时呈现在脑中，那青年是灵衍中的原住民，也就是所谓的NPC。

当初的情景跟现在一样，叶行从竞技场出来，正好遇到他，如果记忆没有出错，那个原住民接下来就要跳河自杀了。

“对了，原住民……”

叶行的心里徒然升起一丝希望，这里是灵衍世界，这是在游戏中，我还可以退出游戏。

目光转移到手腕处，一朵形制古怪的银灰色花纹若隐若现，叶行将精神沉入花纹中：“退出！”

然而，耳边的风雨声依旧在响，眼睛睁开，视线中的景象丝毫未变。

他又试了几次，仍然没有动静，沮丧和失落再一次充斥胸腔。

绝望其实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明明看到了一丝希望，却又带来无尽的失望，那种感觉几乎能让人奔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