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射箭、又是开铳,本以为平日操练的也够了,没想到,这抬上去一遭,再急着抬下来一遭,这腕子好像扭着了,这门栓可是真够沉的。”
王战在闪电般的思绪中思谋着自身安危与可用之人的时候,自己的寝宫之外,刚刚打开没多一会的乾清门门外,一队带着铁笠帽的黑袍太监沿着乾清门东侧高墙向东走着,已经走到了奉先殿前面,领头一个比较高大的太监一边揉着腕子上的大筋一边念叨着。
之所以说是太监,是因为这群人无论看上去像二十几岁还是三四十岁,都没有一根胡子,下巴光溜溜,嗓音也是公鸭嗓中带着些尖利。
“还真是,咱这胳膊大筋都有点疼了,该是抻着了。这平日里也不用咱们做这事,今天这是怎么了?刚才让咱们急急火火抬上去,现在又摘下来。”左侧后跟着的同伴也是一边揉着胳膊一边附和。
“不该问的别问,九千岁让怎么操练就怎么操练,哪那么多话?还怎么了?那是你我能琢磨的?再说了,上头不是说了吗,这操练是为了学会应对意外、保护皇上。”领头的高大太监回头申斥了一句。
“嘿,咱这不是没干过抬门闩这活嘛。”
“怕是有人不使劲吧,要是都一起使劲了,哪至于?老话说了,八个人抬不动的六个人抬,六个人抬不动的四个人抬,嘿嘿。”右侧后跟着的精瘦太监嘿嘿笑着说道。看他的样子,跟领头和身后的关系应该都挺近,是以说起来也不怕旁人误会生气。
后面的太监果然没人吭声,也看不出紧张生气,看样子就是不论高低、平时都比较熟了,且都有些情分。
“嘿,六六,就你心思多,怕不就是你吧?就数你最瘦,像个麻杆。”左边的太监甩了甩胳膊笑骂道。
“嘿嘿,那可说不准。”被称作六六的精瘦太监打着哈哈。
“六六,你生下来真是六斤六两?那可是大胖小子,你现在这干瘦样子怎么也不像啊?要是三三还差不多。”六六身后有人问道。
“上回还说四四,这回怎么就三三了?”后面队中有人故意接茬。
“咱寻思明白了,凭六六这身材,生下来四斤四两还是沉了,三斤三两还差不多。”六六身后问话的太监一本正经。
“嘿嘿嘿嘿”一队人都低笑了起来。
“说了多少遍了,家道中落,一贫如洗,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六六显然早就习惯这些同伴拿他的小名开玩笑,跟着头领,头也不回地向前走着,也不生气。
精瘦太监不管有没有大名和表字,小名应该就是叫六六。这些人都知道他的小名,都能拿他的小名说笑,口音也差不多都是北直隶肃宁的口音,显然都是同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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