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娃娃忽然放开了她,将她塞给了身后的十七八岁样子的少女,道:“夏女,如果姬侍卫真的挡不住刺客,求你带着我弟妹离开。我会充当诱饵,把他们引开!”
“大公子!”夏女惊呼一声,紧紧抓住了瓷娃娃的手臂。
瓷娃娃小心地抚摸着妙言小小的脑袋,神情忽然变得温柔、不舍。他亲了亲妙言嘟嘟的小脸,然后拉着弟弟说:“玉岚,玉凝交给你了。”
明明是生离死别的嘱咐,却说得平淡至极,眼泪却带着不甘汹涌而下。他猛然起身,小小的身躯却那么高大,结结实实挡在了妙言和玉岚的前面,震撼了妙言的心。
妙言看了看自己嘟嘟的小手,心中忽然又涌起当日妈和弟弟被几位伯父所擒时的那种无力感。当年不过十九岁,姬氏一族的天才人物,姬氏一族百年来的怪胎,生生将整本宗卷秘籍学了个透穿。二爷、三爷、大伯、二伯、三伯一起出手两天都未有将自己拿下,直到他们擒住了妈和弟弟。
在石牢遭受私刑的时候,天知道她有多么憎恶秘籍,天知道她有多么憎恶这狗屁的亲情。
原本就打算这么死去,原本渴望将所有的东西都忘记得干净,可是,这一刻,面对小瓷娃娃坚定不移的小脸,面对他如同春日一般温情的抚慰,看着眼前无情的保卫的厮杀,她的心,忽然动摇了。
她一把拽住了瓷娃娃的衣袖,站在了他的身侧。
她到底有多小啊,这么一个七八岁大小的瓷娃娃,她还需要垫脚仰头去看他。面对瓷娃娃决绝又不舍的眼神,她咬了咬嘴唇,紧紧盯着瓷娃娃的眼睛,耳边响起脆生生女童的声音:“你们站在我的身后,不要看我的眼睛。”
她迈着小短腿,摇摇晃晃走向已经重伤跌倒在地的藏青色衣衫的男人。忽然一个温暖的臂弯将她抱了起来,不用回头就知道是瓷娃娃。
“死,也只能是我死在你前面。”瓷娃娃柔柔的童音,箍紧了她软绵绵的小腰身。
妙言忽然笑了,无论值不值得,哪怕只当是报答。她什么也没了,除了这两兄弟给她的,发自内心的泪水和关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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