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几个死去的间谍为何要浪费这么多口舌呢?看到那份文学杂志的封面而产生的反感为何就难以克制呢?这是反应过度吗?有人相信公正的社会在别处存在,这又有何新奇之处呢?有人相信现实或书面的卢梭式陈词滥调,这又有何特别之处呢?每一个时代和每一代人均有权做自己的乌托邦梦,菲尔比那代人也有这样的权利。当然,在过了首次贷款的年纪(更遑论退休的年纪)之后仍抱着那些垃圾不放的这种能力是令人费解的,但人们可以轻而易举地将这归结为性格或某种机体失调。一位天主教徒,尤其是一位堕落的天主教徒,会很看重这种困境,如果他是一位作家,便会对其加以烹调;一位异教徒也会这样做。或许,我之所以感到恶心,仅仅是因为比例被打破了,因为一个很小的东西——事实上,是一枚邮票——被放大在印刷品上,结果,其齿状边缘便扩成了织物的花边,是手巾的花边,枕套的花边,床罩的花边,还是衬裙的花边?我好像受不了花边亚麻布,这又是童年留下的创伤?这一天很热,我蓦然间感到,杂志封面上的那张邮票在不断扩大,它覆盖了哈普斯特德的贝尔萨兹公园,并不断扩展,越来越大。当然,这是一个幻觉。超现实主义诗人的诗读得太多了。或者,印有政治局委员头像的招贴画在陈旧的视网膜上停留得太久了,邮票上的这个人看上去有些像其中一位委员,因为那些委员们全都能让人联想到亚力克·吉尼斯和特雷沃·霍华德。当然,还有那行西里尔字母……足以让人头晕目眩。不过,事情并非如此。并无任何幻觉。这只是一张脸,如果没有那行说明文字,而且还是用西里尔字母写成的说明文字,你也许根本不会注意到这样一张脸。在那一时刻,我为自己懂得俄语而心生悔恨。我站在那里,在搜索一个英语单词,以便抵抗那些基里尔字母散发出的熟悉感。就像语言混血儿时常遭遇的那样,我未能立即找到一个恰当的词,于是我转身离开了商店。走出商店后我才想起这个词,但正因为这个词,我却不会再返回商店去购买那份杂志。这个词就是“treachery”(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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