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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位改变了,观点也就改变。
方队长在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以前是响当当的贫下中农老革命,在知识分子面前有一种先天的优越感。
反右斗争时期,她弄不懂“右派言论”
到底反动在哪里,只知道“上头”
说他们是反革命就一定是。
她对反革命的概念是以“地主”
来定格的,因此对于谢萝这种右派,她一向认为是跟地主一类的东西罪有应得。
“风雷激”
造反派一顿打,打醒了她。
她觉得“上头”
的话并不正确,老伴王政委和她在农场辛辛苦苦地干,连星期日都不休息,犯了什么罪?就算替犯人去领药,也是按政策办事,没有落自己的腰包。
这便是错误,便是罪行,便成了“混进革命队伍的阶级敌人、走资派”
?什么事情都要等到落到自己头上才会认识清楚。
方队长躺在床上养伤的时候前前后后想了个透,她的分析能力有限,但是越是头脑简单的人对是非辨别得越清。
她只需确定是与非的标准,就能运用到任何方面。
比如现在谢萝提出的问题,她立刻想到老伴王政委。
谢萝的案卷她看过,参加革命的年头跟老王差不多,罪行也就那几条,和“风雷激”
加在老王头上的也差不多。
明摆着是不知得罪了哪个“神”
,趁着反右斗争报复一下子。
不过她不能把这些想法告诉谢萝,只是含含糊糊说了三个字:“等着吧!”
“等到哪一天呢?我已经劳教八年多了!”
谢萝幽幽地说。
方队长听出谢萝没说出口的那一句“我冤枉啊”
。
她暗想老王临死的时候喊的也是这句话。
算你运气,关在铁丝网里,上头有令不准冲击劳改单位,要是在外头,你还有这条命?她又含含糊糊应道:“得了!
就在这里等着吧!”
谢萝听到她着重吐出的“这里”
两个字,不太明白,但是想起伙房老头送饭时悄悄说的“批斗会”
,便觉得方队长话里有话。
总结送上去,九斤黄和柴鸡天天掰着指头数日子。
老母鸡和芦花鸡都得再呆一年。
芦花鸡表面没事人似的,淡淡地看不出想什么,心里却在咬牙切齿:春天的计划如果成功,她早出去了。
一寸光阴一寸金,几个月下来少挣多少金钱!
青春一去不再来,窝在这里浪费多少青春?两个使绊的仇人,一个死了,一个残了,都难解她心头恨,她天天一言不发,盘算新的计划。
老母鸡是劳教队的“虫儿”
,有人出去等于开辟一条新路子,不能放弃。
这几天她和九斤黄、柴鸡打得火热,密谈了好几次,不知布置下什么任务。
柴鸡老实,一一应承。